渔鱼

渔鱼

风怒，暗云不留情面地将蓝天遮蔽。渔公饱经雨打的沧桑的脸上布密了

有色的筋条，吃力地撑着那杆痕迹斑斑的船篙，“暴雨要来了，莫得鱼的也回去了，不然喂了龙王就该遭了！”卖力地向岸边挪动。

噗通，一个小男孩猛地一下扎入江中。可能是年嫩吧，他竟想在骤雨来临之前的那微乎可微的空隙时间，潜到水中捞鱼。“娃娃，快回来了！”渔公在临靠岸边的地方声嘶地叫喊着。

不知道是被哪个鬼迷了心窍了，这个家伙却跟没听见似得，在近岸的江池内潜觅了一圈，可能是一无所获吧，他做出了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事情——向江心游去。

粒雨滴答无情地拍打着江面，像是提醒着少年，劝告他不要再向前去了；江面卷起了逆旋，仿佛威胁着少年，警告他不要再向前游动了。

船公不停地来回晃动船篙，想要尽快地来到少年身旁，将少年带回家。从他布满白发的头皮上滑落下来的水珠，滑到充满褶皱的脸上，不断变大，再向下滴落，滴落在那单薄的早已被汗水湿透的褴褛上，滴落在满经岁月冲洗的瘦木船中。可能是船公上了岁数了，纵使双手青筋密满，纵使心中坚定目标，却还是离少年越离越远；可能是少年水性太好了，在黑云遮日的天色下，在厉雨不断地拍打下，在雷霆愤怒地轰隆下，他却跟完全不知道似得，还想要向江心游去。

雷声愈来愈烈，水珠越来越巨，少年，停住了游动，潜了下去。船公终于荡到了少年潜水的地方，站直了那枯瘦的身子，将褴褛从身上撕下，也是一个猛子扎了下去。

突然，少年从水中露了出来，手中好像抱着个什么东西。风刮过江面，让人不禁有股刺骨的阴气。江面仅留有孤船和一抹黑点，与电闪雷鸣的背景相衬，一切显得是那般格格不入。他看见这不知从来钻出现的瘦木船，愣了几秒，把那物扔进船中，又回头向水中潜去。

天幕早已被拉得黑沉沉的，逆风呼啸袭过江面，卷向岸边的渔村，雨珠像石块一般狠狠地砸在江面，连江，都被这“石块”打得溅出了泪珠，滚雷不断朝江中的一切发出怒吼般地威胁，闪电也伴随着滚雷的气势将天空映成为惊悚的惨白，而江面，只有那一帆破旧不堪的细木船。

咕噜咕噜……突然，江面冒出的水泡打破了江中的死寂，一个少年从水中冲了出来，手中还拖拽着什么东西。他，真的将老船夫救了起来！

少年把老船夫拖到小船上去放置，自己在水中推着木船向家归去。

轰隆！雷公重重地呐吼，雨神也只能响应着雷公，加大雨势，江神也敌不过雷公的命令，在与天空格格不入的江面卷起了从未有过的江浪。它向小船袭来，它向少年攻来，它向，老船夫而来……

雨停了，似乎一切都重归安静了，江中也没有那碍眼的小船。瞧！岸边那三坨黑状物是什么？

一条鱼。

一个孩子。

一个老人……